清岁茶

同人圈,新人写手。

无责任脑洞1

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,出任务受重伤,双目几近失明,元气大伤运不起半分内力。

挣扎到江南地界,遇一男子救了他。体贴入微的照顾,帮他恢复内力调理眼睛。那男人功力不算有多深厚,只是每每为他运气疗伤他能感受到,内功扎实且正统,必定师出名门。身体逐渐好转,只是内伤需要缓慢的调理,眼睛已经看不见,他只能摸到那男子束在脑后的发丝,柔软,一如那个人的温和。

他也问过救他的人是什么来路,只是对方从不回答,甚至未曾听到过那人的声音。

或许,是个哑巴。

每到夜晚,他都会听到那人坐在窗边吹一首曲子,曲调哀婉,勾起他对蜀地师门的思念,自己失踪月余师父不知该有多担心。

继而他内力恢复,那天睁开眼睛竟然能隐约看到屋内陈设,只是看不清晰。他没有告诉恩人,只想等完全恢复再给人一个惊喜。他是同辈最出色的杀手,心狠手辣铁石心肠,他也会奇怪怎么跟这哑巴相处一个月自己竟变得像个孩子。

眼睛睁开久了便会刺痛,他闭上眼睛等着那人回来,黄昏时分那人回来,推门而入那一瞬间,点亮了他的眼。只是看的并不清晰,只隐约能见一轮廓,和他露出的那一段雪白脖颈上,似有一枝梅花状的胎记一类痕迹。

还有就是那双眼睛,漾满柔情,紧紧抿着的嘴唇细薄如纸。

幼时训练时便听师父说自己天生长了一双薄唇,这样薄情的人最适合做杀手,他心里含了笑意,表面不动声色,只觉两个薄唇的人还很般配。

那晚依然没有人说话,深夜的笛声听起来比平时更幽怨几分,吹进他的心里。

第二天醒来,意外的,眼前比头一天清晰许多,他打定主意等那人回来便要告诉他这一消息。一直等到夜深人静,那人都没有来,接着第三天,第四天……那个人仿佛从此消失一般,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
他等了几日,便一个人回了唐门,应付过师门便常常一个人待在问道坡,口里衔着竹叶,却吹不出那支勾人心魄的曲子。

想来那人或许是被紧急召回去了,名门大家总有那么多的突发事件,渐渐地他便只把那个模糊人影埋在心里。

只是脖颈上的一枝梅花,却成为了他午夜梦回时亘古不变的主题。

他一直不知道那个人的样子,只记得那首哀婉悠长的曲子。

又有新的任务,危险度很高,他经验丰富,身体早已恢复,便主动请缨,带上他的千机匣重新踏上江南水乡。要刺杀的人在藏剑,是这一辈的后起之秀,有人出大价钱买他项上人头。他一向看不起那些世家子弟,只觉他们都是不学无术之人,只是出门前师父特别嘱托这是个不好对付的,他便也提起十二分警惕。

他小心翼翼隐在暗处遥远的观察那个男人,从稳健步伐便能看出他功夫底子不弱,身边至少随时还跟了两名高手,虽然不好下手,但对于职业杀手来说,这也不算太大的难题。

他出手了,然后失败了。

他未想到自己也会有失手的一天,只是那双眼睛,那双嘴唇,太过熟悉,让他分心。直到他看到他的猎物脖颈上的那支梅花,手腕不经意的颤抖暗器便改了方向。尖锐的钢针擦过那人面颊,划出一道血痕,一次失误便再也没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。转眼猎人和猎物角色对转,而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梅花,心里想的却是,还好自己轻敌没在钢针上喂毒。

刑讯逼供,他被像对待牲畜一般扒得精光,吊在藏剑的地牢里。任何能用上的刑具都被用到他的身上,他从隐忍不发,到惨叫凄厉,却供不出任何一人。

且不说这是作为唐门杀手的基本素养,况且买家的任何信息他本也是不知道的。他只是一柄钢刀,只需刺入敌人胸膛,不需要知道任何事情,他都明白。

昔日的恩人,骤然便成了仇人,不论他如何折磨羞龘辱他,他却都不恨他。他还记得他的好,还记得他们相处的那一个月,记得他吹的那支曲子。

只是藏剑以为他的接近一开始就是为了杀戮,他那时不过是为了逃离家族,却阴差阳错的救了他。他知道他救的那个人,有他不能接触的阴暗面,可是那短短一个月,他明白自己已经爱上了他。他想过一诉衷肠,带着他,他们两个人都离开江湖,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,只有他们两个。

只是他不可以,离家一月已是他最大限度的任性,而这个人,这个被他照顾的人,背负的东西或许胜于他。

他们都不是能拥有自由的人。

这种被欺骗和背叛的感觉,让他开始认真的考虑要不要杀了唐门,只是每一次他去地牢,都看到他没有面具的那半张脸。眼神里是像他从前的柔情,嘴角隐含的笑,衬着他的满面血污,竟带了几分凄美的味道。

他知道唐门弟子的面具,只有自己才能取的下来,若没摸索到机关,便好似与与皮肉连成一体。而看过杀手面具下另外半张脸的人,要么杀了对方,要么被对方所杀。

那天晚上他支出去了所有人,解开唐门一只手的束缚,抚摸着冰凉的面具,他说,把面具取下来。

他想,是到了做决定的时候。

原来你不是哑巴。他不知道那人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与他玩笑,要取下唐门弟子的面具,结果他们彼此都已经心知肚明。

面具掉在地上,唐门的头发也散落几缕下来,他看着那张脸,好像比记忆里见过的任何一张脸都好看。

他吻了他,将他重新吊回刑架上,本就赤龘裸的身躯被藏剑环在臂中。他解了下身的衣物,将唐门按在刑架上,一次一次的深入他,贯穿他,铁链撞击在墙壁上的声音,淹没了他喉间细碎的呻龘吟。

整理好衣物,他拿出一根钢针,是唐门刺杀他那天,划过他面颊的那一根。只是这一次,他没有忘记喂毒。钢针被抵在唐门喉管,对方却小声开口,我还想再听你吹一次那曲子。

一句话,却让他全面崩溃。执了钢针的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,他开始质疑,或许,至少那一个月里他们的感情是真的。

他终究放了他。

唐门捡起一边被撕扯的破烂的衣服,挡不住满身的伤,露出大片胸膛。扶着墙踉跄前行,在地牢门口他突然停住,回头冲他伸出了手,哑巴,跟我走。

藏剑没有动,他的责任不允许他离开,只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,他红了眼睛。

哑巴。唐门又叫他,伸开的五指像是一个黑洞在诱惑他前往。唐门站好,面对着他,浑身血痕。

我喜欢你。

四个字好像咒语,藏剑一步步走过去,握住唐门的手,触手温热,下一刹,感到温热的便是自己的胸口。

他低头,看着明黄的衣裳晕开大片血花。

唐门把撑不住力气的身体抱在怀里,埋头在他逐渐凉下去的薄唇上吻了一下,温柔开口。

我骗你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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