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岁茶

同人圈,新人写手。

【西沉】兄弟/mm 二

石言玉见他如此,知人心神已被震撼,索性走到桌边拿起那根藤条,现下已不必继续训斥,他只要他醍醐灌顶。

石言玉在外是仁厚庄重,对弟弟自小管束却有一套磨人的法子。石言舟平生最烦这三个字,却不得不起身,寻一方矮凳搬到桌前。凳面窄小,双膝跪在上面不仅被硬木硌得生疼,还需时时收紧身体,以防摔倒下地。

甫一跪上去,石言舟心便狂跳不止,五年前的回忆铺天盖地涌来,还没挨打,他身子都战栗起来。只强令自己冷静下来,他紧张得手脚都是汗,就像第一次出征前。抬起手臂,弯下腰,后背成一条线,手指尖堪堪搭在桌沿,可以躲闪,只要能控制住指尖不离开桌沿,膝盖紧贴着凳面。可这两条铁律下,他哪里能躲得分毫,动作稍微大一点就直接翻下凳子,便得从头开始。

石言玉看着他后背,亲自解了人袍子扔到一边,看他只穿中衣中裤跪着,一身素白,倒让他想起主母去时,言舟披麻戴孝跪地痛哭的样子。他一直最心疼这个弟弟,比起一母同胞的老三,他花在言舟身上的精力更多。

石言舟调整着呼吸,竭力维持着身子不动,突如其来的一下还是教他没忍住喉间的呻吟,他知道这一记大哥是收着力气的,这不过是刚开始,今夜注定漫长难熬。

“大哥——”言舟似乎还有话想说,但被言玉打断。

“噤声。”石言玉又恢复了那副言简意赅的样子。

自小就这样,受罚前后可以解释,乃至争吵。可大哥说了这两个字以后,他就需保持安静,咬破嘴也可以,血能吐出来,声音却必须压到喉咙里。

藤条并排而下,隔着中裤,痛得并不算十分剧烈。但石言玉这些年箭术精进许多,连带着臂力也非五年前可同日而语了,不肖十几下,就让言舟额头泛出冷汗。

石言玉落藤条和他做人一样,严谨细致,一条紧挨着一条,自上而下,保持着均衡的速度和力度,往下一记一记地落。他打得慢,让疼痛总有充分的时间透过皮肉,深入到内里。

小时候学字词,先生讲水滴石穿,为了让言舟理解更透彻,石言玉请先生做了一方石头在下,上引水滴均匀缓慢滴落。一开始看不出什么,而后随时间流逝,看似坚硬的石头也被小小水滴砸得凹陷出一个小坑来。

此时言舟觉得自己仿佛化身那方石,藤条不是温柔的水滴,却和水一样延绵不绝,一下接着一下,好像要把他的身体也砸出个坑。

言舟痛极,从臀到胫都火辣辣地热起来,仿佛火在皮肉上直接地烧,刺痛挑得他额头青筋暴起,突突跳着。他起先咬着嘴唇,试图转移疼痛,可甜腥味像蛇钻进五脏六腑,又让他回到五年前的雨夜,或者是两年前那场异常血腥的惨烈攻占,这感觉让他作呕。

不知是否疼痛来得太快太猛,他隐约觉得胃里都翻江倒海起来,喉咙里淤堵着,像咽了一块泥。冷汗一层盖着一层,不光额头,连暴露在外的脖颈都蒙上一层细密的汗。

石言玉还没有停手的意思,却也不加重力道,只以藤条反复抽打,隔着中裤都能听到沉闷声响。尤其藤条每每破空时,划落下来的气声,在言舟耳朵里被无限制地放大,仿佛北境冬日里的狂风暴雪。

“有什么想说的。”

藤条停得和它开始时候一样突然,石言玉的声音依旧平和冷淡,听不出来气喘,好像刚才挥藤条打人的不是他。

言舟痛得说不出话,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,他强令自己冷静稍许,绷紧了身子,让思绪沉浸在被蛮子围困在雪山那日,逼迫自己不去恐惧,必须迅速沉静下心恢复平静。他微张口,企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,可牙齿松开一口冷气入喉,他被呛得咳嗽起来,脊背弓起,手指扶住桌沿,只余几个音字在喉间徘徊几转却说不出来。

石言玉并不心痛般,只又帮他恢复了姿势,端平臂膀,指尖只堪堪贴着桌沿,借不上丝毫的力。腰背是一条线,大腿小腿跪得笔直,整个身子紧紧收着,有少许松懈,责打下便保不得跌落下来。

来不及深呼吸几次调整心绪,像物件似的被大哥摆弄来去,绷紧了身体不给多余时间,藤条又抽落下来。不似先前,这回急风骤雨般,紧锣密鼓地抽打,让他自第一下起就难捱至极。

在绝对的压制之下,意志愈发微不足道起来,复又数十下,言舟再难自制,手臂不可控制得抖动起来,指尖无法继续维持贴着桌沿的动作半分。牙齿敲击声贯耳,他止不住抽泣,眼泪如注,含混不清的痛哭还是被他竭力抑在喉咙里。

石言玉并未出声呵斥,他自知今日下手过于狠了,但五年过去,皇帝身强体健,宫中又多了两位公主,假以时日有皇子出生也不足为奇。弟弟有了军功,有了威信,父皇疑心病重,若再来一次五年前的怀疑,言舟便挺不过去了。那时候他可以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子胡言乱语,如今便是手握兵权的逆子要刺王杀驾。

中裤到底只是一层单薄布料,即便里面还一件亵裤,哪里能卸得了藤条的力道。石言玉听着抽气伴随哽咽声,心中大恸,手上力度却不减分毫,甚至以更刁钻的角度抽下去。

言舟快绷不住身子,后背也连带着两臂颤动不已,他浑身的血好像都凝结了,冰冷刺骨,只余剧痛。眼前恍惚,他耳鸣起来,张着嘴想喊出些什么,却只是张着口,发出刺耳的尖锐叫喊,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。

手里的藤条似有千斤重量,石言玉看着弟弟的模样,心头如压了石头,他自然心疼,也觉得这藤条再挥不下去。可随即一声巨响,拉回他思绪,藤条还扬在空中,言舟已吃不住痛,翻身滚落下去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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